两个舅妈抢着去医院照顾了两天,果然姚外婆就出院回家了。
姚长青和徐桂香直接把两老接回了家,怕吴文兵来闹事,再把两老吓到姚长明家里去,徐桂香也不嫌麻烦了,去吴文兵家里骂了两回,找他们赔她家二姑子。
姚四姨简直大开眼界,要不是口袋里没钱,她恨不得打电话给姚二姨仔细说说。
“大嫂雁过拔毛啊,她骂完人,还要从吴文兵家里薅一把菜走。”
“不过那菜都是二姐你以前种的,现在菜园子里的草都快把菜淹了。”
“吴文兵被大嫂折腾得够呛,我还听说他现在快被他的瘫痪爹娘折磨疯了,听人说他爹娘桌前摆的都是农药瓶子呢,连口水都没有。”
姚四姨酸姚二姨跟大姐发财去了,但也气吴文兵欺负人。
现在看他倒楣,自然很痛快。
“两个老东西也是憋得住,渴得要死也没喝农药,大嫂去骂完还给老东西送水喝,说不能让他们死了,便宜吴文兵丢了两大包袱。”
其实吴文兵最近已经没来姚家大闹了,就是经常喝醉酒,跑到姚长青家里坐着骂娘,再白吃白喝一顿走人。
姚四姨又说姚二姨,“你好不容易跑了,你又跟他说过年回去干嘛?”
先前吴文兵相亲被姚二姨找人搅黄了,姚二姨最后让人捎了话,让吴文兵别急着找下家,说她在羊城赚钱,赚了钱过年就回去。
姚二姨,“……”
当然是为了打回去,不然她在武馆那么拼命练干什么。
只是这话不能跟老四说,老四嘴巴大,跟她说了,保准马上周边几个村就都知道了。
“那总是欢欢的爸。”姚二姨敷衍道。
姚二姨现在攒足了劲头练,下周就要开始跟教练对练了,吴文兵那个跛子,等她回去一定往死里揍他。
姚四姨被这个理由说服了。
确实啊,又没离婚,还能怎么办呢,日子不都是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的吗。
姚四英还想问问羊城的事,结果一看通话时间,自己先“啪”地挂了电话,再说下去,她好不容易存的几块钱私房钱就全搭进去了。
好险!
“明年四姨估计就会要闹着要跟出来了。”双喜听到姚秀英和姚二姨在说四姨,在旁边插了句嘴。
姚秀英和姚二姨沉默了几秒,自己的亲妹妹,什么德性她们还是了解的。
姚四姨就是根搅屎棍,哪里有热闹往哪里扎堆,有便宜要占一下,没便宜硬占一下,还爱挑拨离间,反正就是不消停。
姚长明结婚后把房子盖得离老屋远远的,姚四英没少在里头挑拨兄弟,妯娌,婆媳的关系。
“我先说了啊,妈,你和二姨一定得把四姨拒了,不然她比大伯两口子都麻烦。”姚四姨这个性格还有一个特色,就是没脸没皮。
姚秀英想了想,“你四姨夫和亲家奶奶不会让她出来的。”
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。
姚四姨在娘家蹦达挑拨,在婆家却蹦不起来,她婆婆比她能蹦,看媳妇看得特别紧的那种。
姚四姨那么爱说闲话挑事的人,都不敢跟村里男人搭话,只跟媳妇婆子说。
姚二姨也这样说。
双喜对她四姨婆家不太了解,但她妈她姨都这样说,那就信她们吧,不过,“妈,把六姨叫过来吧。”
提到姚六英,姚秀英和姚二姨都沉默下来。
跟她们都嫁在周边村里不同,姚六英当初为了给姚长明凑彩礼,被逼着嫁进山里去了。
不远,二十几公里,就在隔壁镇。
但姚六英跟娘家已经完全断亲了不来往了。
姚秀英和姚二姨心里对姚六姨很愧疚,但父母做主,她们那时候也没有办法,也没有能力帮她。
“你都没见过你六姨吧?”姚二姨问。
双喜点头,两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个六姨。
但上辈子姚秀英重病,也不知道姚六姨哪里知道的消息,让老实巴交的六姨父送了当年的卖粮食和山上果子的钱来。
两千三百六十二块五,有零有整,六姨夫连回家的车费都没留。
“我妈说梦话喊六姨了。”双喜没法说上辈子的事,但能拿她妈当借口。
姚秀英有些意外,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毛病,但她确实有时候会梦到小时候的事,刚来羊城的时候心里不安,更是天天做梦,可能真的有喊过。
“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得到。”
姚六姨嫁人是自己拿着铺盖走的,都没让家里人送,她们只知道是什么村。
“你小舅结婚第二年,听说你六姨父家那边收成不好,你外公让你小舅去给你六姨送过一回粮,你六姨看到他直接送了门不让进……”姚二姨也想起以前的事。
双喜翻了个白眼,这事她上辈子听姚秀英说过,“然后我小舅就把粮又挑回来了?”
姚二姨沉默。
是啊,他怎么就又把粮挑回来了呢?!
“我要是我六姨,我没拿刀捅他都是好的。”双喜对两个舅无语死了,“还好他蠢,是把粮挑回来,不是挑去粮站卖了把钱昧了,不然我六姨得多冤枉。”
姚秀英和姚二姨决定想办法联系一下六英,看能不能说服她来羊城。
双喜没再多提姚家的事,再提下去,她的戾气就压不住了。
这一晚出摊,消失一周的杨凤兰和穆庆德两口子恢复了摆摊,摊位还是摆在姚二姨的摊位旁边。
他们来得比较晚,摊子都支好了才来的,大概是怕姚秀英和姚二姨再换位置。
心里记挂着杨小军和王文兰两口子,姚秀英趁着没客人的时候问了一句,结果一问穆庆德就黑了脸,杨凤兰低头直抹泪。
姚秀英还以为是人找到了他们两口子才出来摆摊的,看样子,是还没找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