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穆庆德他们少准备了一盆饭,结果收摊的时候,还是剩下的一大盆。
“我迟早弄死她!”本来收摊就晚,今天早上他们还出摊熬了一早上,穆庆德恨得不行,觉得双喜就是想逼死他。
杨凤兰脸色也很难看,沉默地收着摊子。
穆庆德还是骂骂咧咧怪穆庆良生出来歪种,又骂姚秀英把双喜教得偏向娘家,“老二两口子最会装了,表面上老实,背地里不知道说了我们多少坏话。”
他一直叨叨,叨得杨凤兰都烦了。
双喜摆明了就是要跟他们对着干,一再刺激她没好处,“你少去惹她,她这是报复你昨天要动手打她妈。”
穆庆德眼睛一瞪,“老子难道还打错了!不是她挑拨离间,老二和双喜能变成现在这样?再说了,不是没打到吗!”
双喜的变化太过突然,穆庆德想了很久,最终认定是姚秀英从中捣鬼。
不然根本没法解释。
“以前老二多老实,双喜多喜欢跟小萍她们玩,她巴不得兄弟姊妹都到她家里去。”
所有的一切,从双喜午睡醒来那一嗓子,就失控了,穆庆良两口子不愿意留在村里帮忙照顾孩子,还跑到了羊城来。
到了羊城,这一家子处处顺利,反倒是他们,接二连三地出问题。
“实在不行换个地方吧。”杨凤兰直觉不能这样下去了,这条街双喜都熟,最热闹的地盘他们挤不进去,窝在末梢连口剩汤都捞不着。
双喜摆明了要跟他们干到底。
穆庆德摇头,“你等我想想办法。”
换地方哪是那么好换的,他们好歹在南桥街这边有了一席之地,换个地方从头再来,怕是连位置都搞不到。
穆庆德回到出租房,失眠了半夜后,往家里打了个电话。
电话是打给穆老头的,但回电话过来的却是他丈母娘,“庆德啊,小军和文兰都好吧,你说这两孩子也是,去了那么久,也不给家里捎个话,人都找不到。”
穆庆德脑子一嗡,这才想起被他叫过来了小舅子两口子。
这都过去好多天了!
“庆德,庆德?你说话!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极力压着,但还是听得出来有些颤斗,儿子媳妇出发时老太太是不担心的,他们去投奔的是亲姐亲姐夫。
但算着时间应该到了,应该给家里来个电话了,却还是没有音频,老太太才慌张起来。
她想给女儿打电话,照着原先的号码打过去,却找不着人,说是打错了。
去亲家家里问,穆老头拿出的电话一对,跟老太太手里的是一样的,两家人只能等,等穆庆德那边跟家里联系。
结果一等就是近十天,老太太都快急疯了。
“娘,没事,小军他们都在呢……最近……最近比较忙,自己摆摊忙不过来……我这里还有事,挂了啊!”话没说完,穆庆德就撂了电话。
杨凤兰在家里准备出摊要用的菜,听到穆庆德一开口,马上就崩不住了,一篮子菜全砸穆庆德身上,“你不是说火车站门口没看到他们,你不是说他们没来吗?!”
杨小军他们来的那天正好赶上他们被工地赶出来。
两口子都忘了要去火车站接人的事,等穆庆德煽动完工友闹事,再想起来时,已经是下午的事了。
但两人没有落脚的地方,就杨凤兰先去找房子,穆庆德去火车站接人。
“我去了火车站,没看见人我有什么办法!我不就以为他们没来吗!”穆庆德火气也很大,“你弟弟媳妇两个人加起来快六十岁了,这还能走丢?”
那会他满心满眼都是要要搞梁新平一回,在火车站找一圈没看见人就走了。
两口子狠狠地打了一架,杨凤兰撕巴得穆庆德一脸血,打完后杨凤兰顾不得自己一脸狼狈,随便理了理头发,就往工地那边去。
她得去工地问问,她弟弟两口子有没有找过来。
边走杨凤兰边骂自己,为什么不自己去火车站接人,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去家里问一声,现在人丢了,她要怎么跟家里交代。
“人要是找不到,我们也别过了!”
杨凤兰停在门口,冲穆庆德撂下狠话,匆匆离开,穆庆德又气又恼,但顿了几秒钟,也赶紧追了上去。
活生生的两个人就这么丢了,要是找不到,他回老家绝对会被杨家人撕了。
两口子找到工地,开始工地上的人还拦着。
穆庆德怂恿工友跟梁新平闹,最后梁新平杀鸡儆猴,搞走了带头那两个,剩下的也敲打了一番,现在是走了的人恨穆庆德,留下的人也对他意见非常大。
等杨凤兰哭着问有没人见过她弟弟弟妹,大家都愣了。
“没有啊,工地最近没进过人了。”穆二文也是跟着闹要加工钱的一员,不过梁新平提了钱来,说当场结清以前的工钱,让他们换地的时候,他又退缩了。
他没上前去领工钱,自然就留了下来,但他也感觉梁新平对他们闹事的那些人很有意见,平时看到都没有什么好脸色。
这个工地的事做完,下个工地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用他们。
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雄心斗志,他们也没有那个本事,就想跟着靠谱的工头,老实做事,老实拿钱回家养家。
穆庆德说得板上钉钉,说梁新平欺负他们,说他们只要闹,肯定工钱能涨起来。
结果人家梁新平根本不吃这一套。
穆二文最近一直在后悔,可惜后悔也没有用了。
现在看到穆庆德两口子他也恼火,但人丢了是大事,他跟着急起来,帮着问别人,“你们见着人没有?”
大家都摇头,穆二文又问那位同族老叔,“老叔,你经常在工地外边,有没有碰到过找庆德两口子的人?”
工地附近有那种便宜发廊,老叔挺爱往里头钻的,有时候没钱消费也要进去坐坐。
不然就是在街上溜达,总之就是闲不住。
“没有,连咱们老家口音的都没听到过。”老叔啧巴一声,“挺大个人怎么丢了呢?还是两口子。”
都说没看见,杨凤兰急得直哭。